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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前進,太陽升到了足以侵入人們視線的高度,陽光也增強到讓人感到熱的程度。

四名胸前掛著「大陸快訊」徽記的法師撐起了薄薄的水罩作為隔熱之用,但陽光的熱度依然滲透進來,令觀眾們渾身發汗。

--同樣也流下汗水的法師們圍在一起進行討論。

「不能再加強一點嗎?」

「不行。再抽取水元素的話會影響到影象傳輸的安定度。」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結果仍是一樣的吧。」

「怎麼說?」

「眾多研究報告指出:水元素會吸融光元素,而且隨著吸融率的增加,影象傳輸的頻率會變更。也就是說安定度同樣會受到影響。」

「學長,再說得更直白一點好不好?」

「喔,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斷訊!」

「……這也太直白了。」

「說的簡單你又有意見!」

「……是我錯了,學長。」

「你們兩個,別顧著抬槓,想想解決的方法。」

「在想了。」

「重點是什麼?」

「阻擋陽光並維持水元素濃度以確保影象傳輸的安定!你到底有沒有認真閱讀手冊啊!」

「哇啊啊啊啊!學長,別這樣--」

「快鬆手,學長!你快勒死他了!」

「呼……呼……」

「哼。」

「--鬧劇到此為止。請大家認真思考解決方案。

「……是的,組長。」

法師們或雙手抱胸,或揣摩下巴,或抱頭蹲下,以各自習慣的姿態進入了自己的思考模式,場面頓時陷入沉默。



專心凝視水幕的眾人並未發現這群人的行跡詭異。

水幕裡因國王陛下的發言沉靜著,水幕外因國王陛下的發言歡聲雷動。

而露西琳恩終於因這落差放下心來--雖然嘴上不說,但事實上一直擔心著呢--大口張合,快速消滅了第二根玉米,隨手將芯丟進小竹簍。

「……確實,是我疏忽了。」

長長的靜默由穆沙公爵所打破。他冷靜而淡定,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錯誤;但從那靜默的時間來看,顯然仍是受到了相當打擊。

「既然如此--」

「把她還給我!」

國王陛下剛說了個連接詞便被打斷--站在他左手方第二根支柱下眾人不自覺一再關注的青年奎恩終於開口。

--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把她,還給我!」

然而,無論是國王陛下一派還是穆沙公爵一派,都沒有人出面喝止青年的無禮。他們只是將視線集中在青年身上,安靜地看著--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隱著只有他們自己明白的情緒,無從說明的情感。

沉默又一次降臨。

這一回,不止裡頭的人緊張,連外頭的人都跟著緊張,一時之間整個場地鴉雀無聲。

這沉默中穆沙公爵舉起了手,向抬著擔架的兩名手下發出指示。

「那就還給你吧。但這之後請你安靜地旁觀,不要介入。」

青年冷哼一聲:「若不是你帶走了我的公主,我怎麼會在這裡?」

穆沙公爵僵硬地笑了笑,沒再開口。

而抬著擔架的兩名軍人正按著指示,準備將「公主」還給「騎士」。

--如果一切就這麼順利的話會怎麼往下發展呢--一瞬間某些人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個疑問--當然了,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正如某個將職業轉得一點都不符合自身屬性的盜賊所言:「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

--而這個「原因」是不可能放任事情順利結束的。

就在軍人們剛走了兩步,調整好行進方向時,那身埋於黑色斗篷、不知來歷的神秘人士開口了:「慢著。」

所有人的視線立刻聚集在他的身上。

只有抬著擔架的兩名軍人繼續移動。只有上司的命令能讓他們停止。

遲了兩秒,神秘人士顯然也發現到了這件事。

「叫他們停下。」對著穆沙公爵,他加強語氣說道。

露西琳恩一手抓過小竹簍置於兩腿間用小腿夾住,一手捏著土豆殼往小竹簍裡丟,嘴裡則嚼著土豆,眼睛盯著穆沙公爵特寫的面容,情緒複雜地等待著。

雖然她看上去很是安然地吃著看著,但事實上她始終猶豫著--是不是該到王宮去?若是去,是不是能不幫上忙?若是不去,會不會對局面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若是去了成不了助力,反倒成了累贅,還不如在這裡盡一個旁觀者的義務。

她的掙扎影響不了其他人。時間依然穩定的流逝而去。

水幕裡,穆沙公爵輕輕地,堅定地,悲傷地,吐出一個字:「……不。」

「你拒絕我?」那神秘人士非常訝異。

「是的,我拒絕。」

「你不管她的死活了?」

「我怎麼可能不管她……」穆沙公爵慢慢地,沉重地,更加悲傷地,說道:「你知道,而我也知道……我一直在欺騙自己--她已經死了。」

那神秘人士發出詭異而難聽的笑聲。

而水幕外的伊梵子民則在這短短的幾秒內為缺乏細節情報的對話編造出了合理的前因(請不要追究正確性),穆沙公爵的粉絲群甚至已開始落淚。

在那難聽的笑聲中,「公主」被送回「騎士」的身邊。

一直拉著青年不放以保持隊形的怪力女劍士這才放手,記錄者很給面子地來了個全畫面特寫鏡頭:青年將少女抱起擁抱在懷,用手指輕輕地梳理少女長長的黑髮,簡單地整理了少女的衣著,隨後低頭吻住少女的嘴唇!

他的神情激動,但一開始只是輕輕地舔舐吸吮,只是漸漸感到不滿足,才伸出舌頭去撬少女的嘴,而後深深探入少女口中。

然後,少女醒了過來,激情回吻。

這時,傳來了幾位沒有入鏡的仁兄的聲音。

「這個故事應該是普通級的吧?」

「不,」另一個聲音說道:「是輔導級。」

第三個聲音接著說了:「我只確定再這麼繼續下去,絕對會變成限制級。」

水幕裡火辣的舌吻持續著,水幕外色狼式的口哨聲此起彼落地響起。

看著這唯美的畫面,露西琳恩差點被土豆噎死,隔壁「高人一等」的戰士反應極快的往她背心拍了一下,她青著臉好不容易才咳出來。向救命恩人道過謝,她決定暫時先不要再吃;誰知道下一秒出現的畫面會不會再嚇到?

然後畫面再次被切換回到大廳主視角。

穆沙公爵已拔出他的劍,他的屬下們已擺開陣式,正將那神秘人士團團圍住。

國王陛下一派仍在觀望中,對於情勢的發展持保留態度。

冒險者們傾向各自的雇主,公爵一派的進入了戰鬥狀態以隨時配合公爵方的行動,國王一派的保持著警戒狀態等待指示。而兩派都不是的「公主營救計畫小隊」則整個淹沒在那對小別數日的夫妻甜甜蜜蜜的愛心光波當中……。

神秘人士止住笑聲。「你真的已經完全接受事實了?」

說完,不等穆沙公爵回答,抬手拉下斗篷。

斗篷之下是一張清秀的女性面孔,皮膚異常的白皙,發紫的嘴唇透著死氣,一雙眼瞳泛著邪氣的紅。

「對這個身體,你真的下得了手?」

「……瑪麗安……」穆沙公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的舌舔過嘴唇,緩慢地拉開一個僵硬的笑容:「你的悲傷真是美味……」

穆沙公爵指著「她」的劍尖開始顫抖。

「她」加大了笑容。

--就在這時,穆沙公爵劍尖猛然向前一送,俐落地穿透了「她」的軀體。

正中心臟!

「她」的笑容終於凝住--「沒想到……你竟然……」

穆沙公爵臉色慘白依舊,但劍尖已停止顫抖。

「沒有靈魂的軀體,不過是具傀儡!」

抽劍。

然而,應該倒下的軀體卻沒有倒下。「她」仍站著,穩穩的,毫無動搖的。

記錄者給了「她」一個特寫。水幕外的眾人這才注意到,「她」的傷口處並未流出血來,整個是呈現無生命的暗紅色,有一部分甚至已經開始腐爛。

那是已經死去的身體。

--卻還動著。

「你的憤怒同樣美味……」「她」再一次揚起嘴角。「呵呵呵,你可以再憤怒一些,再憤怒一些……」

這時穆沙公爵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扭頭看向隨他一道前來的醫生和畏怖法師。

「是亡靈系術法的產物嗎?」

醫生點了頭,而法師搖了頭。

「比那更糟糕。」畏怖法師的表情難看到極點。「是天然品,不是人造品。」

「有什麼差?」醫生發問道。

「棘手的程度不一樣。」這麼答著,畏怖法師施放了登場以來的第一個法術。

恐懼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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